裂隙深处的猩红眼眸愈发炽烈,黑袍轮廓边缘的虚空扭曲得如同沸腾的开水,每一次脉动都让混沌鼎的光罩剧烈震颤。韩立的逆道之躯能清晰感知到,那道气息已超越地脉境的极限,隐隐触及了源母时代的“破界境”——这绝非普通的虚空之主分身,而是影主残魂与虚空本源融合后的恐怖存在。
“韩壮士,月魄珠快撑不住了!”月璃捧着寒月宫主的本命源心,白色晶体的光芒黯淡如残烛。源心虽在恢复,却无法立刻提供助力,混沌鼎的光罩上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,绿金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。
韩立的逆道之躯将新裂穹插入祭坛地面,地脉源纹的青金光芒顺着剑刃蔓延,与混沌鼎的光罩相连,暂时填补了裂痕:“月璃,把锁龙玉和月魄珠靠近鼎耳!青云秘典说三物合一需以‘逆道本源’为引,我来启动最后一步!”
“可是你的本源...”月璃眼中闪过担忧。她能感觉到,韩立的逆道之躯因之前强行模拟混沌鼎之力,本源已亏损严重,此刻再做引媒,恐怕会伤及根基。
“没时间了!”韩立的逆道之躯厉声催促。裂隙中的黑袍轮廓已抬起枯瘦的手掌,掌心中凝聚着一团暗紫色的光球,光球中翻滚的虚空残痕足以瞬间撕碎光罩,“九宗、混沌墟...不能毁在我们手里!”
月璃咬紧牙关,将锁龙玉按在混沌鼎左侧鼎耳,又将月魄珠虚影引向右侧鼎耳。两物与鼎身接触的瞬间,绿金光芒突然暴涨,鼎身的净灵纹与锁龙玉的刻痕、月魄珠的符文交织,形成一道立体的生灭阵,阵眼处恰好对着韩立的逆道之躯。
“就是现在!”源母虚影的声音在祭坛上空响起,她手中的刻刀化作一道流光,融入韩立的眉心,“逆道之躯,承源母意志,引三物之力,镇虚空之祟!”
韩立的逆道之躯只觉识海剧痛,逆道本源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,顺着生灭阵注入混沌鼎。绿金、青白、赤红三色光芒在鼎口汇聚,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,光柱直冲裂隙,与黑袍手掌中的暗紫色光球碰撞在一起。
“轰——!”
两股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将祭坛掀飞大半,月璃被气浪掀倒在地,死死护住寒月宫主的源心。韩立的逆道之躯却被光柱与光球的拉扯力固定在原地,逆道本源被疯狂消耗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,连新裂穹的剑刃都开始颤抖。
裂隙中的黑袍轮廓发出震耳的咆哮,光球的体积不断膨胀,竟慢慢压制了光柱的势头:“逆道本源不过如此!等我夺取三物之力,定要将你的残魂炼制成傀儡,永世承受虚空啃噬之苦!”
“未必!”韩立的逆道之躯突然笑了。他的地脉源纹在与混沌鼎的连接中,感知到了鼎底的一处隐秘——那里藏着墨渊夫妇当年留下的最后后手,一缕未被影主发现的源母生灭之力。
他猛地咬破舌尖,将精血喷在新裂穹上:“墨渊前辈,借你夫妇遗志,助我一臂之力!”剑刃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,地脉源纹顺着祭坛深处蔓延,精准地引动了那缕生灭之力。
混沌鼎的光柱中突然多出一道青金色的细线,细线如灵蛇般钻入暗紫色光球,光球瞬间出现裂痕。裂隙中的黑袍轮廓发出痛苦的嘶吼,掌心中的光球竟开始反噬,暗紫色的虚空残痕顺着他的手臂蔓延,腐蚀出一个个黑洞。
“是源母的生灭之力...你们竟藏了这手!”黑袍轮廓的声音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愤怒,他试图斩断手臂阻止反噬,却发现那缕生灭之力已与他的残魂绑定,“我不甘心——!”
就在这时,寒月宫主的本命源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。源心中飞出一道白衣身影,正是苏醒的寒月宫主,她手中握着半块青云令牌,令牌上的符文与混沌鼎的生灭阵产生共鸣:“魏坤偷走的另一半令牌在我这里!墨渊夫妇的后手,怎会只有一缕生灭之力?”
半块令牌飞入光柱,与之前柳玄、墨尘的令牌残痕呼应,三股墨家血脉之力融入光柱,绿金光芒再次暴涨,彻底吞噬了暗紫色光球,光柱顺着裂隙直捣黑袍轮廓的本体。
“不——!”黑袍轮廓在光柱中剧烈挣扎,黑袍寸寸碎裂,露出里面影主与虚空之主残魂纠缠的真容。两团残魂在生灭之力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惨叫,最终化作两道流光,一道被混沌鼎吸入鼎内封印,另一道则被光柱彻底净化。
裂隙开始缓缓闭合,虚空之主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。混沌鼎的绿金光芒渐渐收敛,重新变回古朴的模样,只是鼎身多了一层淡淡的流光,锁龙玉与月魄珠嵌在鼎耳上,再难分离。
韩立的逆道之躯脱力倒地,逆道本源的亏损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看着寒月宫主与月璃相拥而泣,看着混沌鼎缓缓沉入祭坛,留下一个散发着生灭之力的凹槽。
就在这时,沉入凹槽的混沌鼎突然发出一声轻响,一道绿金流光从鼎口飞出,融入韩立的眉心。他只觉识海一暖,亏损的逆道本源竟开始缓慢恢复,而且比之前更加精纯,地脉源纹中多了一丝生灭法则的气息。
“源母前辈的馈赠...”韩立的逆道之躯心中微动。
寒月宫主走到他身边,将一枚青色丹丸递到他嘴边:“这是用玄冰髓和龙元珠炼制的‘固本丹’,快服下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感激,“韩壮士,今日若非你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韩立的逆道之躯服下丹丸,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,终于有了些力气。他看向九宗的方向,地脉源纹的感知中,影阁残余势力已被九宗弟子击溃,只是山门的废墟中,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虚空残痕,这残痕与影主、虚空之主的气息都不相同,带着一股更隐秘的阴冷。